关注德育、成就大材-宝明德育网-欢迎您!
当前位置:首页 >  励志专题 >  励志人物 > 内容页

【人物】励志人物之张香桐

2022-05-25 18:36:28励志人物访问手机版213
1972年,为了恢复冻结了22年的中美关系,美国总统尼克松首度访华,开始了他为期七天的破冰之旅。就是在这短短的七天中,他提出的惟一一项与医学有关的参观项目,就是要看一看针刺麻醉手术。当时,张香桐就是从事针刺镇痛及痛觉机制研究的领头人。
张香桐,国际著名神经生理学家,新中国神经科学的奠基人之一,国际上公认的树突生理功能研究的先驱者之一,中国针刺麻醉机制研究的主要学术带头人之一,被誉为2000多年来对神经生理科学发展最有贡献的人物之一。

可谁曾想到,就是这位享誉国际的科学家,10岁之前都不知“鱼”为何物,直到14岁才上了小学。若不是90多年前那次背着父亲偷偷参加中学考试,世上或许不会有“张香桐”。

10岁始知“鱼” 14岁上小学

  1907年,张香桐出生在河北正定县小马村一个贫苦农民家庭。

  小马村是一个与世隔绝的贫穷村落,附近几乎没有河流。一望无际的平原,盛产棉花,人口众多的张家便是靠租地种棉花为生。那时候,小小的张香桐还不知“鱼”为何物。

  一天,村里有人从几十里外的滹沱河里抓了几条小鱼回来,养在瓦盆里。于是,热心的人就在全村来回奔跑着呼叫大家:“快去看鱼呀!快去看鱼呀!”小香桐这才第一次看到了鱼,那年他10岁。

  14岁,遭遇了母亲不幸离世的悲痛,在私塾老师的建议和叔叔们的支持下,张香桐终于进了桥头镇小学。仅仅用了两年时间,他就读完小学,拿到小学文凭,成了小马村的头号新闻人物。

  尽管心里完全没有指望父亲会继续让自己升学,但张香桐还是偷偷去了县城参加直隶省立第七中学的考试。

  没钱住客栈,他就在街上找了个摆摊的棚子睡下;吃不起热饭热菜,他就拿自己家烙的玉米饼子和街旁小井的井水充饥解渴。

  “考上了,考了个第四名。”多年后谈起这件事,张香桐依然喜不自禁。

  最后,在叔叔们和小学班主任老师的劝说下,父亲设法凑足了钱,张香桐总算实现愿望,跨进了日夜向往的中学大门。
 

一年半不上课的北大预科生

  求学之路并没有就此一帆风顺。

  不久,家中发生的一场大火,把全家人赖以为生的棉花烧得一点不剩。为了帮助家里度过饥荒和继续完成中学学业,张香桐向同学借200大洋并答应毕业后去同学舅舅家里担任家庭教师。

  毕业了,张香桐如期履约,同时也考上了北京大学预科班。为了既不违背约定又不耽误读书,他一面在正定当老师,一面又积极自学大学预科的课程,等到学期考试临近,同学把考卷从北京寄去,他做完了,再寄回学校。个中苦甜酸辣,张香桐心中自知。

  两年北京大学预科,张香桐当了一年半不上课的学生。直到最后半年,他才请求一位朋友帮忙代课,自己正式来了北京读书。随后,他进入北京大学攻读心理学。

  在现在看来,心理学和神经生理学显然不是一个专业。但是,当时的情况,按张香桐自己的话说,“那个时候生理学实际上是心理学的基础。在生理学的基础上,学的心理学,好多课程是分不开的,主要还是生理方面。”

  1934年,完成学业的张香桐调入国立中央研究院心理研究所。三年后,抗日战争全面爆发,设在南京的研究所不得不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张香桐承担起了护送仪器设备的任务。一番辗转,他来到了位于广西境内的一个江心小岛上,在那里他独自生活了半年。

战乱也不能让他中断科研

  已不知这是第几个寂静的夜。

  月儿悄悄爬上梢头,静静地陪伴着小岛,揉碎了一河的波光。
 

小岛上的一间破庙里,微弱的烛光摇曳闪烁,勉强能让人看清房内的简陋的摆设,和住宿在此近半年的唯一一个房客。

  他,就是张香桐,看守着那些他视为比性命还要宝贵的图书仪器。

  幸好,显微镜和一些实验动物的脑组织连续切片都随带在身边。于是,就在破庙大殿的一个角落里,张香桐摆起了一张方桌,他把显微镜和脑切片在桌上一字排开,心无旁骛,有滋有味地做起他的研究工作来。

  半年的时间里,张香桐完成了关于刺猬脑干内细胞核团的组织学观察,绘制了40多幅与之相关脑显微切片图,完成了一篇关于这一观察研究的专著。最重要的是,他以整段的时间对神经解剖学进行了全面深入的学习,对这门历来被人们视作枯燥乏味的学科,进行了集中攻克。从那以后,他已经能够做到,对每个神经结构及其周围组织的关系熟悉到就像自己从小住惯的街区里弄一样,轻车熟路、了如指掌。

一次“赌气”而来的留美机会

  “你不要痴人说梦嘛。”一个同事对张香桐嘲笑说。

  “像你这样的穷光蛋,要是能够去美国留学,太阳一定会从西边儿升起来。”另一个同事毫不掩饰地轻蔑地看着他。

  1942年,张香桐正在贵阳安顺军医学校任教。一天,他在图书馆里读到一本约翰·弗尔顿写的《神经系统生理学》,觉得大有收益。后来,一次聚会上,他表示了希望能在弗尔顿实验室进修的愿望,不想竟招来同事们毫不留情的讥讽。

  憋着一口气,张香桐鼓起勇气,给享誉遐迩的美国神经生理学大师弗尔顿写了一封毛遂自荐的信。
 

信寄出了,张香桐也将此事抛诸脑后,他心里对这件事其实也是完全不抱希望的。再回顾这件事,他这样说,“什么事情,做人总要有个志向,做到做不到是另外一回事。我说我要努力去做,你不能说就不可能……我说你别瞧不起我,我今年就写信,他要接受我就去,是这样赌气了。”

  “但是这个是有基础的。因为我在到美国去以前,我在内地工作的时候,我写过一篇文章,在美国发表。我寄给弗尔顿,他很欣赏,所以说我到美国去是这样去的。”

  张香桐去美国耶鲁大学读书的时候,已经35岁了。但是他只用了3年的时间就顺利拿到了博士学位。在其后的13年中,他首次提出树突电位,认为神经细胞的树突在脑的功能中起十分重要的作用,他发现当人体的体温降到22℃-28℃时,树突就失去了作用。他还首先提出了大脑皮层运动区是代表肌肉的论点;而且他深入研究了视觉皮层诱发电位,发现“光强化”现象,被国际著名生理学家称为“张氏效应”。

  凭着这些杰出的研究成果,张香桐在国际生理学研究领域为人瞩目,在美国更是颇具名望。

  但是,张香桐却一刻也不想在美国停留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令他彻夜难眠……

“我急于想报效国家”

  “函告国内解放后之新气象,甚感兴奋,我恨不得能够一步跳回去参加这个新建国运动。我的爱国热情不下于任何人,我的急于想报效国家,为人民服务的热情之高,也不下于任何人。”

  新中国诞生,远在美国的张香桐归心似箭。在一封1950年写给国内亲友的信中,他迫不及待地表达了自己的愿望。
 

可是,当时美国政府阻扰在美国的中国科学家回国。有的科学家想冲破这条法令,结果,迹象一显露就被警察扣留了。比如著名的钱学森事件。

  为了回到祖国,张香桐设计了一条迂回曲折的归国路线。从美国到丹麦哥本哈根,再取道芬兰的赫尔辛基,争取到了去往苏联列宁格勒的签证,最后才从列宁格勒回到中国。

  为了避免引起美国政府的怀疑,张香桐的个人用品只带回了一台打字机,一件风雨衣。但是让人惊叹的是,各种先进的电生理实验设备他却带回了6大箱。这些设备有的是利用参加国际学术会议的机会,以需要显示实验结果为理由带出美国的,其他的则是请丹麦的朋友帮助制作的。

  1956年,张香桐回国,这一年他已经49岁。尽管年近半百,张香桐却像一个刚刚开始自己事业的年轻人一样,兴奋地投入到新的工作岗位中。

“以一人之痛,可能使天下人无痛,不是很好么?”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我国已经累计进行了几十万例针刺麻醉手术,但是针刺麻醉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许多研究人员却很难概括出来,因为他们没有切身的感受。为了取得第一手材料,张香桐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

  1965年5月,张香桐决定进行针刺镇痛机制的研究。为此,当时已年近六旬的神经生理学家张香桐提出,要在自己身体上进行一次模拟的“针刺镇痛下的肺切除手术”,亲身体验了一次针刺镇痛的感觉。

  那天张香桐身上足足扎了20多根银针,与进行真的手术时一样,由针灸医生用强手法在他身上捻针。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张香桐被针刺过的上、下肢在活动时仍感到酸痛,甚至连打领带、扣扣子都不能自如地完成。
 

张香桐的老保姆在一旁心疼地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去自讨这份儿苦吃?”张香桐却不以为然地笑道:“以一人之痛,可能使天下人无痛,不是很好么?”通过实践与体验,张香桐真切地认识到针刺镇痛是两种不同感觉传入中枢神经系统的相互作用的结果。

  张香桐研究团队所取得的揭示针刺镇痛机理的科研成果,引起世界广泛关注,在美国兴起了针灸热,日本、瑞典等国也纷纷邀请他去作报告。张香桐相继被聘为巴拿马麻醉学会名誉会员、比利时皇家医学院外籍院士、国际痛研究协会荣誉会员等。该项科研成果也于1978年、1980年分别荣获全国科技大会奖、中科院科技成果奖一等奖及1980年度美国茨列休尔德奖。

一封“意外”的信函

  张香桐与计算机研究?

  或许包括张香桐自己,都想不出二者之间会有什么联系。

  然而,1992年的一天,他意外地收到了一封来自中国电子学会的信函。

  中国电子学会的负责人致函予他说,受“国际神经网络学会”的委托,他们打算乘在北京举行国际神经网络会议的机会,授予张香桐国际神经网络学会的“终身成就奖”,并邀请他不日北上,去参加这个授奖仪式。

  起初,张香桐着实吃了一惊。在没有细读随信附来的颂词之前,他一心认定这是对方出了误差。因为国际神经网络学会是由国际上从事电脑研究的工程师们组织的一个学术团体,他与他们从未有过任何联系,而他细细寻思之后更觉得自己没有对电子计算机的发展做出过任何些微贡献。
 

好在颂词把原因说明白了:“张香桐教授……自1950年开始所作的关于大脑皮层神经元树突电位的研究报告,形成了一种划时代的重要标志。他为树突电流在神经整合作用中起重要作用这一概念,提供了直接证据。而在这以前,人们一直认为,动作电位是脑内信息的唯一向量。张教授的这一成就,为我们将来发展使用微分方程和连续时间变数的神经网络,而不再使用数字脉冲逻辑的电子计算机,奠定了基础。……为了张教授对于我们有关生物神经网络的理解所做出的重大贡献,国际神经网络学会谨愉快地表示出自己对他的崇敬。”

  张香桐从这件事情中受到了鼓舞。他说,在20世纪40年代开始考虑研究树突功能的时候,凭的纯粹只是个人兴趣和思考的惯性。当时即使做梦也不会想到,半个世纪以后,这些研究成果会被认为是有助于智能计算机的发展的。

  从这件事中,他也总结出一个道理:一种基础理论研究成果所具有的价值和社会意义,往往不是它刚取得的时候,就能立即被人们清楚认识和给予重视的,必须要等到社会文化及其他与之相关的大多数分支学科都发展到某一程度时,它所潜在的光芒才开始逐步放射出来。

  不将孕育中的婴儿扼杀于成长的摇篮--无论是对申报的基础研究课题还是经验尚浅的青年后生,张香桐都是这样做的。改革开放后,他将一批批学生送到了理想的国际实验室,培养出许多优秀人才。

  2007年11月4日,张香桐逝世,走完了他101岁的世纪人生。

  他说,“身体不好,就不配做个生理学家”。即使耄耋之年,他依然不辞辛劳,正常工作。

  他说,“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必须争分夺秒!”虽然肌肤衰老,但他对科学事业的执著与热情未减分毫。
 

他说,“你们在青少年时代,其主要任务是学习,而不是过早地、过高地要求自己在科学上一鸣惊人。他应当尽可能多地学些基本科学知识,并掌握一些专门技术,为培植将来独立进行科研的能力,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这是他对青少年最深切的期盼。(中国青年网记者 朱琪红编写

  编后语:

  年岁有加,并非垂老,理想丢弃,方堕暮年。岁月悠悠,衰微只及肌肤;热忱抛却,颓废必致灵魂……

  进入耄耋之年后的张香桐依然不辞辛劳,坚持工作,兴趣盎然地关注着世界范围内的科技发展动态,充满青春之锐气。就如塞缪尔文中对青春的描绘那般,他心中充满了生命之欢乐和久盛不衰的孩童般的天真。

  他对事业的激情、对科学的热爱,让一个年轻的张香桐永远定格在了人们的心中。

TAG标签: